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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两日,仍不见陈苍野来上学。

    宁蕴去问过陈芒野,也问了陈满,也甚至去问了林思泸,都只知道一个答案:他到京郊去求佛了。

    至于为何要去求佛,所求何事,他们都不知情。

    “我四弟弟最是顽劣。”陈满苦笑,“小时候我们公爷、母亲还能治一治他,等他这会儿大了,母亲又故去,真是玉皇大帝他都不放在眼内。还望馆里放心,他必然不会闯出祸事来。”

    宁蕴探听了几回都是这样的说辞。

    林思泸则总是劝说她别陷在这场情爱中。“这正是抽身的好时机。”林思泸说。“子鹤这人,最爱追逐他得不到的东西。姑娘可懂?”

    宁蕴扶住琴房的门廊。“我自知与他不能长久,只是,只是……”

    只是这度春风也太短了一些。何况,他也只是未见踪迹罢了,哪道这就是结束了?

    林思泸叹气:“姑娘也并非未经情爱,也须看开些。”

    “我等着。”宁蕴道。心胸都如刀子割似的——从前许韶君离开燕京,她看着他从许家搬了出去,渐渐消失在街巷尽处,也只是松了一口气,从无一丝一毫难过。

    这会儿,怎么又难过起来了呢?

    李雪贞倒是看出她的落寞。

    “姑娘何以难过?”这日下午李雪贞讲完了课,便与宁蕴一处收拾书卷来。宁蕴愁容不展,同是情场失意的李雪贞自是看得一清二楚。

    “有三日不见所爱之人。”宁蕴苦笑。

    “这便是九个秋了。”李雪贞道。“若真是想得紧,何不给他去个信?”

    “他杂事多,忙得紧。料也无暇关顾我的信儿。”宁蕴忧心道。

    “姑娘想多了。”李雪贞笑道,“若是真心所爱,自然不辞劳苦,一定会给你回音的。”

    好。宁蕴心里默默念。

    李雪贞见她柳眉微蹙,雪白的脸上点着两处清泉一样的眸子,也心生怜惜:“某从前只道女孩儿家,都恃爱而骄,并不知相思不渝是何意。这回,某算是看到了。”

    宁蕴笑道:“没有的事。”说着,抱着书走开了去。

    打听到了林思泸傍晚时分会来一趟馆里接陈满去用宴,宁蕴便早在马厩附近等着。

    夏末已至。日薄西山后凉意阵阵。

    阿夏下了马,见马厩里等着宁蕴,十分意外:“宁姑娘在此当心蚊虫咬了。”

    “林公子呢?”宁蕴张望道。

    “林公子?”阿夏将马儿牵去饮水,道,“林公子今日没跟车子来。公爷另有事情吩咐他,忙去了。”

    “最近……”宁蕴小声道,“你们是不是都很忙?”

    阿夏道:“嗨!那可不!我们府上车进车出,喂马备料……”

    宁蕴还想问陈苍野的事儿,不料远远看到前处的楼台站着许韶君其人。宁蕴不愿多事,便从怀中掏出锦盒来:“这个还请帮我递给小世子。”说完,便往栖霞院走了去。

    阿夏看着这锦盒,叹息道:“几位公子每月也不知道收这种女眷的礼物收多少。”说着便塞到车里去了。

    宁蕴走着,身后的跫音越发靠近。宁蕴猛一回头,这许韶君正站在她身后,一双眸子微愠。

    “你是在接触那个靖远公府的螟蛉子林思泸?”许韶君叉着手,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