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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显瑜在水榭上坐着。方才逛这铃兰馆,没半晌她就累了,陈满陪着到这水榭来;能文能武的美人儿陈满将自己的琴拿了出来给她弹了一曲;张显瑜却仍是百无聊赖,伏着栏杆看着水池里的锦鲤。碧绿的柳条垂在她身边,配着她淡青色的袍子和云一样的秀发。

    好个美人夏倦。陈满心道。

    张显瑜眯着眼睛让太阳晒在身上,倦声道:“我姐夫还没回来?”

    陈满道:“没有呢,张小姐先等等。”说着,又喊婢仆来上茶。

    张显瑜并不答话,仍是看着别处。

    陈满道:“素知张小姐也是好爱琴棋书画之人。我家四弟弟,尤其善于琴曲。你们二人,倒是可以好好叙一叙。”

    “我想先回去了。”张显瑜转过身来,小山眉拧成了群峰聚首。“我姐夫回来了,请告诉他吧。”说着,起了身来,由自家婢子扶着,下了亭台往回走去。

    陈满看着新沏好的铁观音,哭笑不得。

    陈芒野这会儿也回来了,道:“见到许公子没?”见水榭只有陈满一人,又道:“张小姐呢?”

    陈满指了指茶杯:“茶都不吃,便走了。”

    陈芒野发了愁:“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适才本是四人同逛,张显瑜先说身体不舒服要歇着,陈满便陪着在水榭上歇着;许韶君和陈芒野逛着,却在走上假山上的回廊时候走散了开来。

    “这许公子,心思狡黠。”陈芒野道,拿起茶杯就喝起来。

    宁蕴回到栖霞院。锦盒里是个扇套子。

    扇套里是她那把最爱的小扇子,容迁题了字的那把,被陈苍野夺去的那把。里面还有一个玉佩,宁蕴认得是他时常佩戴在腰上的。

    宁蕴看着他的玉佩,还有本应该属于她的那把扇子,心潮翻滚起来。他究竟想要如何?她宁可不要回那把扇子。

    “蜜儿。”门后传来一把冷峻的声音。

    宁蕴回过头去,许韶君正冷着脸从门外看着她。

    宁蕴将那玉佩和扇子往抽屉里一放,推门出了去。

    “你……”许韶君看着她表情松弛的面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公子叫我,做什么呢。”宁蕴靠着门,低垂着眼。她实际上心情很糟。

    “……你成了铃兰馆的女官了。”许韶君俯看着她的鼻尖。宁蕴胸脯竟大了这许多。

    “是的。”宁蕴道。

    “很好。”许韶君看着那纤细的腰。估计一手便揽住。

    “……”宁蕴站起来,“公子无事,我便散班了。”

    “蜜儿。”许韶君叫住她。

    “何事?”宁蕴皱着眉,不看他。反正他比她高,看他也费劲儿。

    “你,你……”许韶君想伸手去,但是不知道是摸摸她的头,还是拍拍她的肩膀。

    “你过得还可以吧?”许韶君道。

    “铃兰馆的女官,自然是不差的。”宁蕴道,“少陪。”再和他叨叨,若是陈苍野知道了,不得被打屁股?

    宁蕴想到那个玉佩和她那把扇子。

    林思泸完成了陈苍野交代的任务,也便往马厩边上等阿夏备车。庭院里本还杵着许韶君,这兄弟也急忙忙地走了去,他便十分无聊地看着空寂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