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我们村来了一行安装队,说是要在附近的几个山头上架设通信铁塔。
给深山里的村子通信号本是是好事,却遭到全村人一致反对。
因为大家相信,在山上架铁塔,坏了风水。
村里老人常说村后的几座山,在风水上叫笔架山。
住在这笔架山附近的村子,容易出大学生。
别说,我们这穷乡僻壤,出过的大学生还真不少。
所以村里的人就特别信。
就问谁家不盼着自己的孩子考上大学?
这么一来,安装队隔天就被撵出了村子,过程中还差点闹出人命。
本以为此事会就此终结。
哪知几天后,安装队竟带着县乡的领导重新杀了回来。
这次,后面还跟着十几辆警车。
车队浩浩荡荡的开进村子。
村民们啥时候看过这阵仗?
趾高气昂的嘴脸瞬间瘪了下去。
最终,由族长跟村里几个位高权重的老人在祠堂里跟他们谈判。
众人整整谈了一天一夜,才把这件事解决。
安装通信塔,是国家任务,容不得阻拦。
但风水的传说不得不考虑。
于是,村里的每家每户被补偿一万元。
那是2000年初,一万块可不是小数目。
谈妥后的第二天,安装队就开始干活了。
哪知第一座铁塔还没竖起来就出了事。
有个工人在山顶附近上厕所一直没回来。
队里以为迷路了就派人去找。
最后发现居然拿着皮带悬在树上上吊了。
邪门的事还不止如此。
作业的工程车在山上经常莫名其妙的熄火,有几次差点翻下山去。
每天集合点名的时候,总会多出人或者少人。
打桩的机器也经常坏.
几天下来闹的人心惶惶。
安装队实在没招,找了几个风水师过来,没有一个不落荒而逃。
族长张老邪见到这一幕,得意的在村子里晃悠着,一口黄牙半天愣是没合上过。
我爷爷却一脸愁容的蹲在门前那棵老歪脖子树下,吧唧吧唧的抽着旱烟,望向山顶那帮一筹莫展的安装队,一言不发。
正巧张老邪路过,爷爷拿着烟袋锅子重重的在树上敲了俩下:“张老邪,得饶人处且饶人。”
张老邪有些意外,脸色一凛:“陈老头,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爷爷似笑非笑道:“我要是非要管呢?”
“别忘了,这个地方叫张家村!”
张老邪气呼呼的走了。
爷爷望着远去的背影,意味深长道:“看来一场腥风血雨是再所难免了!”
我们这儿整村的人都姓张,除了我家。
当年我陈家祖先云游此地,恰巧救了一位张家的姑娘,二人结为连理,遂在此地定居了下来。
不过老陈家向来一脉单传,至始至终都是一家。
爷爷直到天黑,才从山上下来,一脸的心事重重。
“炳辉,爷爷给你说个老婆怎么样?”
我那时还小,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就说好啊。
没想到,他居然从偏房里将那枚血玉取出,然后让我跟它拜堂。
爷爷告诉我,玉也是有性别的。
家里这枚血玉是雌玉,是祖上从前朝的大内皇宫带出来的。
如今有了灵气,只有跟它结亲,才能认主并得到它的庇佑。
拜堂的仪式很正规,爷爷不仅写了婚书,还用一方大红的头巾将血玉包住。
这大红头巾就当是给它当嫁衣了。
在列祖列宗灵位前拜过堂后,爷爷就正式将这枚血玉送给我保管。
“炳辉,明天我要去山上一趟,记住!我没回来前,千万别出屋子,那枚血玉也要随身携带,切莫乱放!”
爷爷拿着黄符贴的到处都是,一边嘱咐我。
我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毕竟那时只有十岁,脑子里整天想的是动画片圣斗士星矢与七龙珠,哪里会对一块破玉感兴趣呢?
怪的是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见一个绝色美人站在我面前,含情脉脉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