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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明白爷爷是什么意思。

    我爹妈也都忧心忡忡的,像是满肚子的心思。

    五天之后,我在被爷爷灌了无数汤药,加之用各种型号的银针刺激穴道之下终于恢复如初。

    第六天早上,我早早地被我爹从床上揪起来,说要我带我去二大爷那儿。

    老爹蹬上了二八大杠,我坐在后座抱着他的腰。

    田野,池塘,树林,草甸。

    路上的风景在我眼前唰唰唰的后移。

    我的精神放松下来,只是默默欣赏这些。

    这时,一向不善言辞的老爹忽然开口道:“如风。”

    “嗯?咋了爹?”

    老爹沉默了片刻,说道:“爹对不住你,爹没本事,保护不了你···”

    我一阵不解,“咋了爹?”

    老爹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以后你要自己保护好自己了。”

    老爹甩出了这句话,让我更加云里雾里了。

    两个小时后,我总算知道了老爹为啥要这么说。

    “跪下!磕头叫师父!”

    来到二大爷家,我爹二话不说就让我下跪。

    说实话,磕个头算什么?二大爷救了我的命,就是磕十个头我也愿意,可问题在后半句,师父?

    过去来说,师父和师傅是不一样的。

    出租车司机可以叫师傅,安装工人可以叫师傅。

    但只有传道授业解惑,赐给人吃饭手艺的人,才能被尊为天地君亲师中的师父。

    让我叫二大爷师父?什么意思?跟他学吐痰吗?

    见我愣在了原地,我爹怒喝道:“小兔崽子,你要造反!跪下!”

    说话间,我爹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

    二大爷却护起了我,“哎哎哎,老三,你这是干啥,孩子可不能打。”

    我挨了一巴掌,老老实实地下跪磕头,并有些不太情愿地喊了一声师父。

    二大爷哈哈一笑,把我搀扶了起来。

    “好,好小子,我终于有传人了!哈哈哈哈哈,天不绝我道门!”

    我爹叹了口气,对二大爷说道:“二哥,如风··就交给你了。”

    说罢,我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走了,一如既往的深沉,寡言。

    老爹出门之后,二大爷突然对着我诡异一笑,那笑容中含有一丝猥琐。

    二大爷带我来到房间的西北角,那儿摆着一张供桌,上面是一尊兽耳香炉,香炉中燃着檀香,香味弥漫在不大的房间内,显得肃穆而又神秘。

    香炉后是一尊彩绘的法像,由于年代久远,上面的颜料已经有些暗淡了,但无形之中,我感觉法像上笼罩着一层别样的气氛,说不清道不明。

    法像是个顶盔贯甲的凶神,四头八臂,各执兵刃,呈忿怒之状,法像前还有一个神位,上面用一手风骨昂藏的行书写着:“北极左垣上将都统大元帅天蓬真君神位”

    二大爷让我跪在蒲团上,说道:“如风,接下来我讲的话,你要牢牢记住。”

    我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二大爷背手说道:“我是道教正一分支北帝派天蓬法的第五十八代传人,也就是人称的道士,修道之人,所行的是逆天之事····”

    接下来二大爷讲的话,我是很多年后才慢慢听懂的。

    他说,《阴符经》有云:“天生天杀,道之理也。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

    这段话可谓道尽道家本质——就是盗!

    二大爷说,人之降生,自母胎之中一点灵光乍现,具化四肢百骸。

    那一点灵光被古代的先贤祖师称为“先天一炁(同气)”。

    这段话在我后来学了高中物理后有了不一样的见解:先天一炁从自然科学角度讲,其实是一种能量。

    1842年,德国医生迈尔提出了能量守恒定律概念的雏形。

    能量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只会从一种能量形态转变为另一种形态。

    先天一炁也是如此,父精母血融合为先天之炁,父之精气化为魂魄。母之血气化为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