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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符炼丹,脱死超凡,是这片大地上千年以来的美好寄托。

    可真正得道者,少之又少,所以道教门派一直也被很多人视作封建余毒,而弃之如敝履。

    作为一个圈内人,我只能说,你可以不相信,可以不认同,但不得不承认,于茫茫宇宙而言,人类只是一粒尘埃,有太多的事情无法用单一的自然科学的范畴来解读。

    我叫李如风,算是个半家传的道士,开了一家通灵便利店,招牌上只写着一段话:佛牌尸油,一律不卖,测字相面,一概不准。

    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我三十年人生的全部经历。

    至于真假,我无法保证,我能做到的,就是将我的全部经历用笔尖记录下来,算是曾经在人间辗转一遭的证明。

    一切都得从十岁那年的夏天说起。

    那是一个平常但不平凡的午后,我和小伙伴们出门玩耍,在田间野地里无忧无虑的撒野。

    那会儿的农村有很多类似土地庙的小神庙。

    有些是善人出钱修建的,规模较大,还会请庙祝主持日常事宜。

    而更多的,是村民在路边或是村口,随意搭起一个比床头柜大不了多少的小神龛。

    我们村当时也有一座大庙,但供奉的既不是土地城隍,也不是佛道两家的正牌子神仙,而是一位将军。

    本地人唤作——五显将军。

    破庙由来已久,日久天长没人祭拜也就荒废了。

    不过据某知情村民讲述,老年间犯了族规的男男女女,都会被带到将军庙,由五显将军处罚。

    而这些人的结果,多半都不怎么好,基本活不成。

    我那天在野地里玩的疯了,喝了两口溪水,尿急,但有女生在场,我没好意思就地解决,于是也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将军庙。

    “哎——等会我,我去解个手。”

    我朝小伙伴喊了一句,扭头就往位置偏僻的将军庙走去。

    拨开杂草,一座古朴荒凉的神社就伫立在那里,砖瓦黄墙都已经破烂不堪。

    刚刚靠近将军庙,我就感觉有些阴风阵阵,明明是万里无云的晴天,但一靠近破庙的范围,体表温度就会迅速下降。

    但人有三急,此刻我也不得不撒,于是乎我对准了庙宇的墙根就呲了一泡。

    “呼——”

    我哆嗦了一下,提上裤子就准备离去。

    但刚一转身,就听身后的破庙里传出一声干瘪沙哑,若有若无的咳嗽声。

    那声音自带恐怖诡异的音效,尤其是在这种环境的衬托下,使得破庙周围笼罩着一股不祥的气氛。

    我心里有些打怵,一时之间脑子里不由自主回想起来那些恐怖的传说。

    不过好在那会儿太阳很大,我也没多停留,转头出了荒草甸子,继续和小伙伴玩耍。

    晚上回家后,我扒了几口饭,困意很快就席卷而来,不是那种过度劳累,或是休息不足的困。

    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有人把我的眼皮往下拽似的。

    我回屋子后连衣服都没顾上脱就睡着了,梦中,我看到我窗户外面站着一个高大扭曲的黑影。

    那黑影好像长着五对儿眼睛,不,是五个头颅。

    黑影冲着我发出一阵阵像锯木头般的怪笑。

    我吓了一跳,想转头叫我妈,可这时才发现,我根本动不了,也叫不出声音。

    身上如灌了铁水般沉重异常,就连蜷曲手指似乎都做不到了,而嗓子里也像是被堵了胶水,我只能努力地在心里暗自祈祷,同时奋力挣扎。

    可越是这样我就越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