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娅再明白不过阿尔塔娜的意思，叹了口气：“的确，那些过惯了富庶日子的贵族，并不敢反对塞弗林，否则卡斯托尔就是他们的下场——老百姓再苦，也苦不到他们身上，不如乖乖闭嘴。如果反对派占所有人的一半，那么其中敢说实话的，大概不到百分之一。”

    “但至少通过卡斯托尔，你或许可以找到那些沉默的反对声音。至于如何利用他们，还需要公主殿下你来考虑。”

    阿尔塔娜顿了顿，忽然露出一个微笑：“此外，他或许能帮你在外交部斡旋，给塞弗林吹吹风，指派你以公主的身份出访其他星系。公主殿下，你还没来过斯特拉林联邦吧？”

    艾丽娅面色微红，答道：“很小的时候似乎去过一次。”

    与时常代表国家外出访问的塞弗林不同，这些光鲜亮丽的任务很少轮到艾丽娅。她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尚且会跟着父王母后，像个吉祥物那样去外星系访问。等她到了青春期，唯一的任务便成了留在宫殿里学习什么劳什子礼仪课程，准备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家新娘。

    小时候的回忆已经模糊，只有网络上流传的照片和视频提醒她这件事的存在。她小心回想着，碎片一样的记忆在脑海里偶然闪现：“我记得斯特拉林主星的重力更强，我每天都被仆人抱着，否则自己根本走不动。还记得你们的蛋糕很甜，很扎实。”

    “是的。但我们最出名的还是烤肉——高重力环境让饲养出的禽兽肉质更结实，更多汁。”阿尔塔娜一边描述着，一边望向艾丽娅的全息投影，眼神纯净又真诚，“艾丽娅，你刚才问我是不是想你了？我的答案是，我的确很想念你。如果你能来斯特拉林联邦，我们能够见面，那便再好不过。”

    艾丽娅早已习惯皇宫内所有人说话至少都拐三个弯，藏着四五层暗示，像是阿尔塔娜这样直截了当的告白，反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的面颊有些发烫，开口却是有些轻佻的玩笑语气：“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德林克伍德副将还有这么深情的一面呀！”

    阿尔塔娜并不接她的玩笑，反倒是一脸认真：“既然我们已经缔结了圣血契约，为了以后的幸福，总归是互相多了解一点、认真经营这段关系为好。”

    艾丽娅这下彻底无话可说。冰封的心似乎一点点融化，逐渐变得柔软。她感觉自己鼻尖有些发酸，好像一段僵硬的思绪被软化、抚平，流淌出她自己未曾察觉过的情感。

    半晌，她放低了声音，柔和地说：“好的。我会去斯特拉林联邦，我们一言为定。”

    如何去？何时去？她毫无底气。但此刻她却忽然生出了一股冲动，逃离这个金色的囚牢，坐最快的飞艇，飞到阿尔塔娜身边。

    “对了，你拿走的是我原本的私人通讯手环，为了避免资料泄露我已经远程操作格式化了，你留着跟我联络就好——里面唯一一个通讯人就是我现在的手环坐标。你可以随时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