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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书说到,李玄不顾妹子劝阻,执意留下郭妍在仙宫之中。郭妍心中挂念父母之事,对李玄是一半真心,一半献媚,那李玄倒是每日珍馐罗衣伺候,又命童儿制了补药伺候苏氏进补。李倩知是哥哥动了凡心,却劝阻不过,况且几月过去,天庭并未发难,便只好先处理好仙宫中的事务。

    起先郭妍还有些局促,毕竟奔逃多日,未能享受这些荣华富贵,又担心李倩不满,故多有收敛,时常劝勉李玄多照拂弟子之事而非男女之欢。可长久下来,一看李倩温柔和顺,待她如初,无半分怨言;二看李玄面容俊美,云雨之事骁勇无比,始不复羞涩,而淫情迭抽送渐恣矣。竟一时分不清是为证父母之名献媚讨好,或是自身本性好淫矣。

    李玄天性好顽,却并不受其他仙人待见,故并无人邀他出游。先前他也爱悠哉自游,却因有如此美妻,唯恐手下弟子众多,难免有一个二个年纪大了通了人事又心术不正的将她欺负了去,故丢开云游之事,在家安分守己了几月。难免觉得无聊难当。郭妍知他心意,故主动劝他出去散心,自家收拾了衣裳,搬到李倩房中同睡。李玄这才放下心来,携弟子十余人,擒华盖,着美衣,浩浩荡荡外出去了。

    这一去便是几日,起先郭妍和李倩同睡同吃,每日说不完的话儿,倒也相安无事。但时日一久,未免又思起那悠悠春情起来。

    是夜,李倩卸下钗发,换穿一件半旧家常蜜藕色寝衣。正要吹灯,却扭脸就见郭妍歪在床上,手捧典籍一本,不知看的什么,满面堆笑,含情不尽,玉质冰肌,雅趣天然,不让天山玄女几分,不由飘然,暗忖:“不怪哥哥爱她,这般模样,真真是我见犹怜了。”郭妍抬眸,看她呆呆地,笑道:“呆脸儿做什么哩?”又故意逗弄道:“我原以为仙人都是饮露食花的,不想,还有穿旧寝衣的。”

    李倩笑着坐近:“仙人与寻常人又有甚不同呢?不过是懂些法术,教一门弟子而已。”又想每日这样一个美人儿与哥哥吹熄了灯在屋里干那男欢女爱之事,不免心儿扑扑直跳,起了些好奇之心,问道:“人还说之所以不是人人都能修仙,便是因着人间有俗欲人情,只因我们杜绝了肉欲,故能修得正果。可我看,哥哥有了姐姐,不仅不见功力退步,倒是比往日还要勤学苦练起来。可见人所言并不全然正确的。”郭妍脸上一红,暗忖这兄妹二人为何都能摆着一副天真不谙人事的模样赤裸裸说这等肉欲之事,娇嗔打她一下:“好了,快快睡吧。”

    李倩不依,笑着抓住她手笑道:“姐姐笑话我,我不依了。”说罢,伸手就挠她身上软肉。郭妍手被她抓着,又躲不开,被弄得咯咯直笑,连连求饶:“好了,好了,我不敢了,仙姑饶了我罢。”李倩又笑:“我倒是看看,你有什么好,竟比那仙药还要滋补。”她虽是个少女心智,却也活了百年,对人间什么事不知,什么事不懂?故学着男人的样子,将个美人紧紧搂着,不等她推让,便凑上去以香唇吻之。这一吻,倒是叫李倩只觉得身上血脉都被打通了一般。难怪世间能够生生不息,难怪万恶淫为首,只这么放肆亲个嘴儿,便觉得是檀香满口,兰麝扑鼻。美人舌尖细软,含在口中竟如夏日吃那冻起来的牛乳一般,头尖儿上一点微凉,再含下去,又生出些温甜的滋味来。

    郭妍羞得满面通红,却在这李倩怀中是又软又香,竟骨头也酥了几分。想李玄是个男子,骨节比女子粗厚,胸口只有热气却无暖香,竟比李倩要逊几分了。

    还是那小仙童在门外来报:“仙姑,夫人,师父回来了。要见夫人呢。”郭妍才回过神来,堪堪推开李倩:“不同你闹了。”李倩浅尝即止,仿若吃那糖酥饼只舔了一口饼头上的糖霜,自然不够,也只好笑骂道:“哼!见色忘友。”郭妍回眸嗔瞪她一眼,自家披上衣裳,随着仙童去也,按下不表。

    话说刚回到李玄殿上,才见十几个仙童随他进来。一仙童替他拿着月白银线兰纹披风,又有一仙童在他身后打着帝王华盖,浩浩荡荡走来,好不气派。郭妍迎上去一拜,笑道:“见过尊仙。”灯火葳蕤,将她眉眼揉得一团皱,却更显得艳如桃李,娇若海棠,一种柔媚之致。李玄在弟子面前不大戏谑玩闹,故只把她扶起,又对弟子挥手道:“把东西抬来,便各自歇息去罢。”弟子低头回是,又断断续续抬来十几个箱子,才悄悄退下。

    郭妍打开那箱子一看,满箱的珠宝首饰,叫人眼花缭乱。别说一个个看去,就算随便抓起一把来,也有几件郭妍从未见过也未消受过的宝物。她知李玄爱奢侈,却不知还能奢侈到这个份儿上。李玄心里得意,面上却力争不露痕迹,背着手一圈圈绕着郭妍踱步,将那些珍珠玛瑙往她身上穿戴:“此乃南红玛瑙做的手串子,你戴着将将合适,这玛瑙又能养心养血,对妍儿心痛之症恰到好处。这是那波斯商人卖的宝石耳坠,我看不值几个钱,便索性全买了。看他拖儿带女的,倒是不易。诶,这个白玉的扳指你试试,大了没有?”郭妍笑道:“诶呀,这么多东西,哪能一下子全戴在身上?岂不是成了疯婆子戴花儿?”只先将那玛瑙串子戴了。串子长,只能一圈一圈缠在手腕上,那玛瑙红的红,艳的艳,在那雪白丰腴的皮肉上格外好看。再看那美人,故意摇晃手腕,那珠子磨蹭在一起噼啪作响,倒像是无章之乐。

    郭妍顺势往人怀里一靠:“玄哥哥,这样贵重的物件,这样真的心意,我倒是领了。只是我恐其他仙尊知你如此招摇,想着法儿的想压下你的气焰。正是那俗语说的,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的道理。”李玄把眉一皱,有些不悦道:“我这金银财宝,哪有一样是偷来抢来的!这仙宫中积蓄,不说十年百年花不完、吃不完,至少也够叫我心爱女子锦衣玉食,有何不可!俺待妍儿真心,别说只是在这华山酷寒之地修炼仙法,若我是一国之君,便是以一国之富相聘也是当得起的。哼,真能惹得动我李玄的人,还没出生哩!”郭妍侧了个身,搂着他脖颈道:“哥哥,人家真心为你好,一片婆心,你怎能辜负?我当然晓得哥哥法力超群。只是哥哥说过,黄山比武的时候就惹了不少仙人不悦,我是担心他们不满。若哥哥有了个三长两短的,叫我孤苦伶仃,如何过活?”说罢,又是一种蹙眉间楚楚可怜的风流姿态。

    李玄一见,口气松和许多,将她搂在怀里:“好,好。我向来只对我看得上眼的人和气。既然妍儿这么说,那我以后一定收敛些。”俄尔又在她粉脸上一啄,无奈道:“唉,其实方才我说错了。惹得动我李玄的人,世上只你一个了。”郭妍被他逗笑,一通粉拳相向。又拿起一支兰花玉簪插在自己发间,把那玛瑙串子摘下:“我爹娘孝期未过,这些艳丽的首饰先收着罢。”那玉簪在乌黑发丝之间淡淡一点白,白得可爱。李玄从后面圈着她腰道:“反正娶你之时你外婆说你仍在服孝,不能大操大办,故也没准备多妥当。这些便算是聘礼了,你自己的体己首饰,爱怎么戴怎么戴就是。”又翻出一条毛茸茸的护脖道:“这是卖奇货的客商那收来的。说是用牦牛腹部茸毛所制,又软又暖,我亲自试过,倒是不假。外婆年老畏寒,这点子小玩意儿,算是我一点孝心。你择日就送了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