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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本就不好,院试耗时久,条件又艰苦,人直接就给熬坏了,才出考场大门没多久,陆二郎就昏迷过去,直到现在,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眼看着命就要没了。
    原本大好的一桩婚事,却变成嫁过去就要守寡的局面,燕如是说什么也不愿意了。
    从听到消息开始,燕如就哭闹不休,连左右四邻都给惊动了。
    大伯母也哭天抢地,直呼不让嫁,奈何爷爷不松口,最后不知怎么的,就想出让宝如代嫁的法子来。
    想着这几天的闹剧,宝如心里委屈的不行,泪珠子也越掉越多。
    堂姐敢闹,大伯母敢说出这样的歪招,不过是欺负她爹死得早。
    爷爷能松口同意,无非是看她弟弟还小,而大堂哥却已能顶立门户。
    总之,就是欺负她们孤儿寡母没人护着。
    胡思乱想着,座下的轿子就停了,宝如抹了抹模糊的泪眼,只觉得眼前一亮,喜婆就弯身下来,小心把她背了出去。
    原来是陆家到了。
    宝如心里更加忐忑。
    隔着一顶盖头,宝如看不清四周的景象,但除了喜乐声外,周围的人声却是低低的,并不像寻常人家成亲那样,欢欢喜喜。
    想来,陆二郎的身子是真的差到了极点,宝如的委屈和忐忑更多了,稀里糊涂就拜完了堂,被喜婆牵着送进了洞房。
    没人掀盖头,也喝不成交杯酒,洞房里冷冷清清,宝如自己掀了盖头,坐在喜床上,睁着一双泪痕未干的眼睛抬头打量。
    入目是一片红色,却掩盖不了房间里冷清的气息,两根喜烛缓缓燃烧着,烛泪半干,灯火通明。
    这就是她的新婚之夜。
    宝如又想哭了。
    难过片刻,想着一会儿会有人来,她抬手往腰里摸索了一阵。没摸着帕子,一低头,却猛然看到身后的床上竟然躺了个人,把宝如吓了一跳,慌忙从喜床上跳起来。隔了一会儿,见那床上的人双手交叠在胸前的被子上,一动不动的,才恍然意识到,这应该就是她的相公陆二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