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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半年后。
    嫪婉独自坐在寝殿里,披散着长发。
    萧驷走至殿外,见殿门紧闭。守在门口的两名宫女恭敬跪礼,“皇上吉祥。”
    “平身。”
    “嫪婉公主可用过早膳了?”
    ”禀皇上,嫪婉公主如平日一样,只用了一碗素面,所有荤食皆已退回御膳房。”
    萧驷推开门,进去,复又关上。
    仿佛失聪了般,嫪婉坐在塌沿上儿无任何反应,也未起身行礼。
    萧驷走至她身旁,拿起宫女留在一旁的木梳,伸手为她梳了两下,被嫪婉一把打开!木梳掉在地上,碎成两半儿。
    “婉婉,半年了,你还要这样终日以泪洗面到何时?”
    嫪婉不说一句话,也不看他。只呆呆的看着地面上的断梳。心中竟生出一丝羡慕,若是一切都可了断的如此干脆,那该多好。
    萧驷缓缓将两半儿梳子拾起,嫪婉也跟着他的动作抬了抬眼皮儿。见萧驷在随身戴的璎珞里拆出一根细铜丝,往那断口处一圈圈的缠着。
    他柔声道:“婉婉,这是你搬来未殃宫那日,朕送于你的,朕说过要每日用它为你绾发,直到缕顺你的三千烦恼丝。”
    “你答应给朕半年时间,如今半年之约已过,朕仍不能让你放下心中怨忿么?”
    嫪婉没有应,却是不住的流着泪。
    萧驷似乎习惯了这种对话方式,永远是他说。她心情好便听一下,心情不好便听也不听。
    如今,或许能令她快乐的方式只有一种了……
    “婉婉,若是你想走,便走吧。”说完这话,萧驷的眼睛也模糊了。近来,他每日都在做这个决定,可他每次都狠不下心来说。总想着多留一日,便多一日的机会,就这样又把她留了十多日。
    可是他知道他错了。她以前还曾对他抱有些许同情,可自半年之约过后,他食言,她便连话也不对他说了。
    这十几日,消磨了她心底最后的善念。
    嫪婉终于看向萧驷,张了张嘴,说出这十多日来的第一句话,“萧驷,你说的是真的?”
    萧驷苦笑,然后用力点点头,“君无戏言!”
    嫪婉站起身,有些不敢置信,她渐渐往殿门口的方向挪去……
    突然萧驷一把扯住她!
    “萧驷!”她忿然,竟又是骗她么?
    “婉婉,你这样如何出去?”
    嫪婉转头看了看铜镜,素白的中衣,散乱的长发,毫无血色的惨白面庞……
    “让朕,再亲手为你绾一次发吧。”
    嫪婉再次落泪,她顺从的被萧驷拽着坐到了梳妆台前。看着他一下一下的为她梳着长发,渐渐那发丝终于柔顺了,没有一丝蓬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