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暄下马朝岑远走去,铁甲下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神情:“怎么在这。”
“当然是给你们饯行了。”
岑远理所当然地说着,而在他们身侧,娄元白带领一众小厮正往酒碗里倒酒,分给众位将士。粟醴的酒香盘旋空中,被微风携带着飘满了几乎整条队列。
晏暄望了一眼,回过头来伸手将岑远身上的披风拢了拢:“何必如此麻烦。”
岑远冲他弯眉笑了一下:“既是饯行,酒自然不能少。”
话虽如此,他们也总不能在这郊外摆上数万人份的粟醴和酒碗,待酒倒完,岑远在晏暄肩上拍了一拍,随即越过他,朝队列朗声喊道:
“诸位,浊酒量少,只能劳烦部分弟兄单饮酒香了。但这几杯酒,是云生为在场所有将士所敬。”
他拿起桌上还剩下的一只酒碗,双手捧起:“这一杯,是愿诸君此战得以凯旋,胜仗而还。”
说罢,他仰头饮尽,翻转酒碗昭示碗中一滴不剩。
不知是谁在队列中喊出一声:“二殿下放心!这一战我等必要将那匈奴蛮子打得节节败退,让他们知道大宁的子民不可侵略,大宁的疆土不可进犯!”
“说的对!”
“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众将士纷纷激昂附和,捧起酒碗一饮而尽。
“好!”
岑远也随之应声,一一扫过这些将士们的脸。片刻过后,他捧起第二碗:“这第二杯酒,是愿诸君此去一战,定要平安归来。”
这回还不等他喝,就有几人大笑哄闹:
“有主帅在,那些蛮人怕是休想碰我们一分一毫!”
“二殿下,这回您给主帅准备了什么护身符啊?”
岑远喊道:“准备了也不告诉你!”
众人哄笑,那人又道:“没事!只要您别让主帅又罚我每天两套基础训练就成!”
岑远朝晏暄隔空点了点,意思大概就是好好管管你麾下的这些人,旋即再次将酒饮尽。
晏暄轻声提醒他一句:“慢点喝。”
说完又转向那名“多嘴”的将士,拔高声量:“此战回来后每日三套!”
将士的哀嚎和众人的哄笑再次划破天际,晏暄放完狠话便将视线重新落回岑远身上,接过他递来的酒,同样一口饮尽。
一直等大家闹腾的声响逐渐落下去后,岑远才终于捧起桌上的最后一碗:“这第三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