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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暄神色凛然,眼帘下双目充血,死死地盯住段蒙的方向,就连他胯|下这匹汗血宝马都像是不禁被他周身肃杀的氛围影响,焦躁地来回踢着马蹄,鼻腔中喷出凶狠的鸣叫。
    晏暄高喊:“段蒙!让开!”
    “若是我听你的让出这步,那我岳父在九泉之下该如何瞑目!”段蒙抬手剑指晏暄,“围住他!”
    数百将士一齐动作,转瞬就将晏暄围在层层人群之中,几乎没有漏出一丝缝隙。
    晏暄往一旁扫视一眼:“北军护卫的是京师,如今你擅自调用,置陛下和长安的百姓于何地!”
    人群之外,段蒙轻甩缰绳,将士们自动为他让出的一条道路。他穿过包围圈,来到晏暄面前。
    “晏大人不用担心,到了明日,我自会去陛下面前领罚。”段蒙冷笑一声,“置之死地,方得后生,哪怕之后免不了一败涂地,至少今日我也达到了目的。”
    话音未落,晏暄瞳孔骤缩,面部表情终于出现了明显的变动。他意识到什么,一把抽出身侧长剑:“让开!”
    他焦急的神色被段蒙尽收眼底,后者笑意更甚:“晏大人,你只有一个人,有本事就从这里杀出去,让长安城外淋满鲜血,让大宁的将士死于你的剑下!”
    他话没说完,晏暄就猛然挥下缰绳,笔直朝段蒙冲了过去!
    一场鏖战足足持续了两个多时辰,从艳阳午后一直到夜幕低垂,晏暄以一己之力抵抗住了北军的数百精英将士,全程不是使用刀背就是单单砍断对方的行动,自始至终竟没有真正杀过一人!
    一直到最后,晏暄身上也沾染了不少鲜红,一剑插入段蒙腿部!
    刀尖甚至捅到了马匹腹部方才抽出。一人一马的嘶喊声直冲云霄,温热鲜血喷薄而出,有些甚至飞溅到了晏暄的脸上。
    凛冽的空气凝固了血迹,城门边的灯盏遥遥映亮他眼底冰冷的目光,他匆匆把剑收回剑鞘,没有一丝耽搁,立刻驱马往城里赶去。
    诏狱位于城内角落,晏暄想着可不能以这么个糟糕的模样去见对方,在赶路的同时一边抹去了脸上的血痕。待终于看见那道陌生阴暗压抑的铁门时,不等戈影停下,他就翻身下马,不出意外地被拦截在门前。
    “让开。”
    门口的看守为难地说:“晏大人,恕难从命。”
    晏暄声音嘶哑地道:“让、开。”
    看守面面相觑了一眼,随即便道:“抱歉了晏大人。”
    几名看守相继扑上,转瞬就被晏暄用同样的方法打扒到地上,后者找了钥匙打开大门,甚至无暇去掩盖自己的脚步声。狱卒纷纷前来阻拦,但晏暄始终没有变更过方向,径直冲向诏狱的最深处,在反抗之余一步步深入到自己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