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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远一时没答,低头从对方几案上凌乱的书本下翻出一根毛笔,用笔杆在三皇子额头正中用力敲了一下。
    “疼!”三皇子捂住额头,“二哥你干什么啊!”
    “‘善戏谑兮’之后有一句,为‘不为虐兮’。”岑远道,“这就喊疼,那你可知,若是做不到这两句,那就不是戏谑,也不止是用笔杆敲一下眉心这么简单,而是往别人胸口刺的一把利刃了。”
    三皇子正要张口,却立刻被岑远的话堵了回去。
    “还有。”岑远快速地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丢下最后一句:“这两句话的前两句是‘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别人不搭理你,那是人家心胸宽阔,不同你计较。百读经书虽无法让你成人,但总比那些没头没尾的传言要来得修身养性。”
    三四皇子被堵得气都快出不来,更别谈反驳了,而岑远也不欲再与他们多说。他不像晏暄那般能够容忍,先后瞪了三四皇子一眼,这才拿上东西离开。
    小跑出太学堂,岑远往四周逡巡两圈,才终于在远处连廊中发现一个移动的身影。
    “晏——”他下意识地喊出声,却忽然不知该称呼对方什么,在喊出一个字后就卡了壳。而对方不知是因为距离太远没听见他的喊声,还是不知被喊的人就是自己,连头都没有回。
    岑远一路跑入连廊,那时他就不喜人服侍,因此这时身后连个宫女都没。
    “晏暄!”岑远又喊一声,“回来!”
    晏暄终于慢下脚步,回头看来,见到来人是谁的时候表情一动,虽然那变化也是微不足道的。
    他唤道:“二皇子。”
    岑远一路跑过来,因为心急,也没顾得上去调节气息,这会儿在晏暄面前停下时都有些气短。
    他双手叉腰,低头粗喘了两下,复又抬头道:“你还真就这么走了啊。”
    晏暄不解地看着他。
    “我替你出头,你连个谢字都不说一个?”岑远道。
    晏暄敛下眼眸,从善如流道:“谢二皇子。”
    谁知他这一说,岑远又蹬鼻子上脸了:“还真就一个谢字啊?”
    晏暄便问:“二皇子想要什么?”
    “嗯……”岑远踱着步子沉吟不语,一时也想不出来,晏暄见状便道:“如若二皇子一时想不出来,那明日再说也可。”
    说罢,他就要抬手作礼,结果两手刚抬到一半就被岑远一手按住。
    “等等!”岑远道,“我想到了!”
    晏暄:“?”
    岑远:“和我去一个地方。”
    晏暄:“……”
    他虽没有开口明言,但脸上旋即就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