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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程逐穿的是一件轻薄的衬衫,孙鸣池站在她身后,甚至能看到透出的黑色内衣印记,盯着看似乎有些不礼貌,于是他挪开了眼,把注意力放在她的画上。
    她没有在画西湖风景,也没有临摹画本上的画,而是认真地在画一艘潜水艇。
    很小很简易的潜水艇,行驶在夜晚的深海里,像是从梦里开出来的,一点也不真实,没有线条感,像是独属于程逐的笔触。
    孙鸣迟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似乎见过它,或许是在梦里。
    那幅画程逐没有画完,在集训老师来之前有些慌张地摘下来放在了脚边,蹭上了一些肮脏的痕迹,并且由于离开得过于匆忙,最终忘记带走。
    那一天是孙鸣池第一次做顺手牵羊的事情。
    表面镇定自若,离开的时候却忍不住左顾右盼。
    后来,他把那幅画带回了公司宿舍,又带回了棠村,一直放在家里,如今那幅画身边又多了很多速写画,画上都是他。
    他以为西湖边的记忆只是人生中的一片鸿毛,想起瘙痒,但不值一提,那抹倩影只是人生中的匆匆过客,他们再也没机会相遇,但偏偏两年后,他在棠村重新看见了程逐。
    这一次,他终于把程逐和多年前那个臭脸的小女孩对上了号。
    他遇上的不是别人,偏偏是程逐,而当他以为那只能当作梦一场,午夜梦回感到几许惆怅与后悔,错失最佳机会的时候,程逐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自然而然地想到宿命论。
    既然有宿命之嫌,那何不抓住这个机会。
    世上鲜有人表里如一,因为大家看到的只是自己想看到的,在公司的时候,孙鸣池获得最多的称赞是有想法、有野心、有能力,为了最终目的势必要精心规划,他有着所有人歆羡的温和成熟的外表,而本身却存在老谋深算的豺狼禀性。
    不会追求姑娘没关系,但不妨碍他迈出那一步,即便这个姑娘和他的关系稍显复杂了些,但在他看来都不是问题,更何况他和程逐已经错过了一次,他不会错过第二次。
    不过进展速度的确是超出了孙鸣池的认知。
    当程逐用那张充满攻击性的脸对他说买他一夜,孙鸣池啼笑皆非,以为她在说笑,不过程逐的表情很认真,这回他可以确定,程逐并不是不喜欢男人。
    孙鸣池向上伸手。
    忽然被掐住了脸,程逐莫名其妙道:“你干什么?”
    “脸上的好了吗?”孙鸣池掰着她的脸左右看了看,借着月光,发现之前被程卫国刮到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印,“你是留疤体质?”
    “不是。”程逐没好气道,“这才过了几天,哪能好这么快。”
    孙鸣池:“记得擦点祛疤的,女孩子脸上留疤不太好。”
    “你脸上好像也有疤。”程逐下意识看向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