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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带的几个班进度有一点参差不齐,学生最乖巧且进度最稳定的就是陈素英的那个班。
    那个班的女生尤其会犯花痴,每次上课对着张载的脸听的特别认真的,后来张载发现她们和当时在操场上看到孟青烟想要微信的是同一批人。
    说到孟青烟,过去的一周张载都没有见到对方,从那晚他邀请孟青烟出来吃东西被拒绝之后,第二天晚上张载再次问他出不出来吃夜宵,却收到两个字:有事。
    于是张载没有再找他,孟青烟也没有给张载发过消息。
    两个人像是回到最初刚见面的样子,全靠哪一天突然遇见的意外来接触。
    他看不懂孟青烟的意思,不知道对方是真忙还是假忙,张载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癖好,更何况他原本也不是一个喜欢主动交友的人。
    张载今天四点就起床了,刚睁开眼的那瞬间感觉房间都在颠倒摇晃,但最困的那个时间点已经过去,他现在有一种回光返照般的神采奕奕。
    他身上穿的是他在商场里逛了四家店才找到的一件适合他身材的西装,那家店的店员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他的臀部翘挺,他们家的裤子会适合他,事实上这让他有些反感,但那个店员说的是对的,他身上这件西装裤的确很适合他。
    他的脚上是徐虹从英国带回来的皮鞋,是一双切尔西短靴,张载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表情很难看,眼神抗拒地看徐虹,但上脚之后发现很是舒适,并且没有他想象的这么娘。
    张载五点半到达了陈志远所在的酒店,他推门进去,看到陈志远正被几个人围着打扮,旁边还有几位早就到的伴郎,张载只觉得眼熟,但叫不出名字。
    陈志远从镜子里看到他进来就开始笑:“好久不见啊。”
    张载也笑:“陈总可以啊,又帅了。”
    张载看着陈志远幸福的样子,心里心生感慨。
    这不是张载第一次当伴郎,然而他对美好婚礼的好奇与期待在人生第一次当伴郎的时候就消失了大半。
    张载自认为不是浪漫的人,但总会有那么几个瞬间有浪漫的想法。
    曾经,他想象中的婚礼是浪漫又安逸的,但事实上,婚礼就是一大堆零碎的片段,拼拼凑凑,包含着无数鸡毛蒜皮的无厘头笑点和泪点,过程虽然充满欢声笑语,但后遗症就是无限的疲惫。
    而张载想象中的婚姻是平静美满的代名词,但事实上,他的好几位老同学陷入了柴米油盐的琐碎中,脱发严重,发福明显,与妻子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还要为着孩子费尽心思,生活落得一地鸡毛。
    张载大学以前没出过远门,在网上看到别人坐着绿皮火车充满情怀地去旅行,他也会心生羡慕,会在梦中产生诗和远方的幻想。直到他攒了一小笔钱,趁着假期坐上绿皮火车踏上去远方的路的时候,他发现只有幻想是浪漫的,现实糟糕透顶。闷热的车厢,颠簸的车身,狭窄的床位,不散的怪味,这是充斥着他整个旅途的记忆,唯一的美好就是窗外的景色,但这点美好可以忽略不计。
    张载对婚礼和婚姻的幻想就像那节绿皮火车,在一声声汽笛的呜声中渐渐远去,只留下一股呛人喉咙的刺鼻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