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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一场雨一下就下了将近两个月,雨水越积越多,楼道里每天都是撑开的雨伞,伞面上是凌乱无比的水珠。
      就算没有下雨,也是雾气蒙蒙的阴天,向外眺望根本看不到山头。
      毕业酒会那天,徐秉然被大家簇拥着,大家都听说他要去北京读警校,有恭喜他的人,也有对此感到遗憾的人。
      有人说:“徐秉然,你这个成绩读什么95、2没有,要去读警校,就业面也太窄了。”
      徐秉然笑了一下,没回答。
      对他来说,这不是就业面窄,而是他只给自己留了一条路。
      章又程见他被围住,过来解救他,“行了,桌子上好菜这么多,还堵不住你们的嘴,再不吃全凉了!”
      汤巧巧也插了一嘴:“警校怎么了?等你们以后违法的时候,说不定还要徐秉然带人去抓你们呢。”
      大家笑成一团。
      章又程压低声音迟疑地问徐秉然:“还好吧?”
      毕竟是关系最好的兄弟,多少也知道了一点徐秉然家里的事情。
      徐秉然摇摇头:“就这样吧。”
      他已经是一个成年男人,应该有调节自我的能力,不能让已经发生的事情继续影响生活,于他来说,事情已经没有好坏之分,发生的事情无法逆转,他只能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章又程拍拍他的背。
      徐秉然朝他笑了一下。
      班主任整个晚上都带着笑,吃到一半已经被灌了不少酒,拿着话筒走到台上咳嗽了两声。
      “同学们,我是第一次当班主任带班,从你们刚进来稚嫩的样子,到现在成长成一个个稳重的模样,我真的很感动,也很有成就感。”
      “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都不会相同,大家不要以对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其他人,你们当中未来或意气风发、或小资文艺、或壮志凌云、或宁静平淡、或投身公益、或报效国家、或经营小家……那都是不一样的精彩人生,只要有信念,没有什么失败可言。”
      “我真心的希望你们,小路成坦途!”
      觥筹交错间,每个人手中的酒杯都高高举起,酒杯与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带着酒花的液体在摇晃中溢出点滴。
      徐秉然仰头,痛快地与大家一起闷下杯中的酒。
      散场的时候,除了一些女生,剩下都是东倒西歪的模样,班主任哭笑不得地说:“看来大家都是好孩子,平常都不喝酒,酒量都不太好啊。”
      最后他一个个帮他们叫了车,叮嘱大家注意安全,到家了都在群里发一条消息。
      徐秉然扶着楼梯缓慢上楼,用钥匙对准门锁,却怎么也开不了门。
      他拧起了眉。
      夏听南在客厅看电视,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以为有小偷,看了看猫眼才发现是徐秉然。
      她打开门,接住摇摇欲坠的徐秉然。
      一阵潮湿气息,酒气混着夏季雨夜的青草味钻入夏听南的鼻子,黑白分明的眼珠蒙着雾却还是沁人心脾。
      徐秉然紧盯着夏听南,目不转睛。
      夏听南:“……你走错门儿了。”
      徐秉然:“哦。”
      夏听南心里郁闷,徐秉然怎么看起来有点二。
      她默默叹了口气,朝家里喊:“妈,徐秉然喝蒙了,我先把他送回去。”
      房间里的夏妈妈也大喊:“要不要帮忙!”
      “不用!”
      徐秉然整个人的重量都放在了夏听南身上,没带一点含糊。
      “大哥,你好歹腿用点力吧。”夏听南拽着他,从他手机把钥匙拿过来开锁。
      他闻言稍微站起来了点,但没走两步又浑身软了下来。
      缓缓把头埋在夏听南的肩窝,轻蹭了两下,声音闷闷的。
      “夏听南,我想吐。”
      夏听南的脸都绿了,快马加鞭把他送去卫生间。
      “别吐,千万别吐!我洗了澡的。”
      由于动作太快刹不住车,她差一点把徐秉然的头塞进马桶里。
      徐秉然撑着马桶盖转头看她,“你是不是恨我?”
      ……
      她干笑:“失误,失误。”
      说着要吐,但最后也只是痛苦地干呕了两下,什么也没吐出来。
      夏听南拍着他的背,看他眼圈都红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拿着手机就开始查喝多了怎么办,看到网上说要喝温开水或者蜂蜜水,她打算去厨房看看有没有蜂蜜。
      徐秉然就是在这个时候抱住她的。
      她吓了一跳,以为他是滑倒了,但徐秉然只是紧紧抱住她。
      他好像越发沉醉,连脸都热得烫人,侧脸贴着夏听南的腰腹,头顶似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胸口,嘴里一直念叨着:“夏听南,我去上学后,你要好好学习,知道没有?”
      她觉得有些痒,往后挣了挣,敷衍地说:“知道了知道了……好好好……”
      服了,她真的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