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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瓢泼大雨总爱拥抱这纷繁的尘世。
      在七月份的尾巴,亦如是。
      剧组趁着雨天拍雨戏,演员们在雨下拍了一条又一条,浑身湿透。
      楚无邪一袭白衣,单手持剑,剑面刻着腾云。
      刀客们身披雨蓑,手握大刀,刀锋薄如蝉翼。
      只见刀客们抡圆了长刀,惊起一串水珠,挥向楚无邪,楚无邪拔剑抵抗,旋即如同一个鹞子侧翻身,敏捷地躲过了刀锋。
      不料其中一名刀客脚打滑一踉跄,刀身一歪,刀尖划过楚无邪的脸,雨水混杂着血水,平添一股残破之美。
      “咔!”导演愤怒地拿起喇叭,问责那位群众演员,“你怎么回事!不带脑子出门吗?武打动作不是练了很多遍了吗?再偏一点眼睛都被你刺穿了!”
      群众演员惊慌失措,频频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刚脚滑了,真的很抱歉!宸熙哥,对不起!”
      徐宸熙摆摆手,笑着说:“没事,小意外而已,别放心上,不必慌张。”
      朱谨撑着伞拿来一条擦身的大毛巾,披在徐宸熙身上,和他一起走进摄影棚内,医疗人员赶过来为他处理伤口,用碘伏消毒。
      那道伤口大概五厘米长,不知深度,在一旁的喻莉娜眉头紧蹙,十分忧虑,问道:“这会不会感染,会不会留疤呀?”
      医疗人员说:“等它自然结痂,这几天不要沾水,注意防晒,忌食辛辣刺激性食物。”
      导演把化妆师也叫过来,嘱咐道:“这脸伤了,后面还有几场戏是前面的戏份,免得看起来不连贯,尽量想办法处理得看不出有伤。”
      那位群众演员还瑟瑟发抖,徐宸熙朝他笑:“真的不要紧,一点都不疼,我从小到大磕磕碰碰惯了,比这严重的多得是,照样好好的,你平常心对待。”
      群众演员还想道歉,徐宸熙制止了他,又驱散开围观的工作人员,方得片刻宁静。
      剧组进度不容耽搁太久,大家又为下一场戏忙碌起来。
      没轮到喻莉娜的戏份,她留在徐宸熙身边,看着医疗人员消毒。
      徐宸熙对她说:“你忙你的,别整得我病重了似的。”
      朱谨附和道:“是呀,莉娜你去准备你的戏,有我看着哥呢。”
      喻莉娜笑笑,离开了。不过她只是去装热水,回来时却不见徐宸熙踪影,转悠了半圈看到徐宸熙独自站在檐廊下,发尾、裙角还在滴水,但依旧身姿挺拔、玉树临风。
      她走过去,把水端到他面前,说:“师兄,喝杯温水吧。”
      徐宸熙转过头,手机置于他的耳畔,原来是和别人通话中。
      徐宸熙接过水,道了句谢谢后又把注意力集中回电话里。
      喻莉娜也不打扰他,转身准备离去,忽而听见他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我只爱你。”
      他说得如此轻柔,像棉花糖,融化在心间。
      ……
      傍晚时分,灰蒙蒙的天空中夹着几束一闪而过的光,汽车喇叭奏响,与轰鸣的雷声相应和。下班的人纷纷打起伞,走去地铁站,鞋底溅起的水花湿了裤脚。有一个男孩把他的女孩紧紧地搂在怀里,伞倾向她那边,不让她淋湿。
      于月桐不是很喜欢雨天,但雨水成为背景,就这样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也觉得这一刻挺美好。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一边欣赏别人无意中形成的动人风景,一边成为别人生命里不曾察觉的过客。
      于月桐把伞收起,拿塑料袋装好湿淋淋的伞,进入医院。
      她一直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总觉得四周漂浮的空气携带着无奈与哀怜的分子,却又不得不一次次拜访。
      这回,她是来接乔雅军出院。
      叁个月内,他因为高血压发作两次住院,但这一次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不是白发又添了几根,而是目光不再如电,多了几分平和。
      乔雅军说要去上个厕所,于月桐在病房内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