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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花一簇接一簇绽在枝头,一夜春风来,落了满地,粉色的砖堆砌高墙,耸立在呈凤台。
      外边的人只知里面极尽了骄奢,却不知困于此地之人,坐在那深院中,看着高似青天的墙儿,怎么也展不开的眉。
      唯一的活处,怕只有那无情水,载着花儿奔流,然清池是个不会水的。
      深院中,连花落枝头都能闻声,何况一深一浅的步声,清池心里叹了一声,到底还是抬眼。
      见那原该葬于铁蹄之下的人,着一身雪白直襟长袍,腰间束一件月白祥云纹宽腰带,只系着一玉坠儿。
      他一步一步,任是梨花打在他面上,也不余一点注意。
      刚离了枝头的梨花,落在青苔爬满的小径上,被白衣公子踩过,汁液混着青苔及泥土暴露在空气中,才见白衣公子那一深一浅的每一步,掩埋了多少蓄于胸腔之内的愤怒。
      白衣公子停在五步远,任身边花树落了一身,心中诘问愤慨之词却堵在了唇边,一时竟无从问起,该怎么问,问这个曾经同他夜谈志向,抵足长眠,纵酒打马的人。
      “是我”
      仿若喉咙被铁链绞住,清池慢慢闭上眼睛,磕磕绊绊,但终于吐出了那两个字。
      白衣公子眼中的寒气瘆人,掺杂着另一种可怖的愤怒,若眼神能杀人,他眼前之人只怕早下了八十八层地狱。
      “你怎么敢”白衣公子立时掐住清池的脖子,目眦尽裂,那原本他们调笑说细如青茎的脖颈,真到了他手中。
      他只需轻轻一拧,如同撅下一根野草那么轻易。
      白衣公子只觉得手中光滑一片,并无鼓起,如玉一般的肌肤尽收眼底,是啊,这诸多细节,竟无一人觉得奇怪,看她洒脱态度,只当她年少。
      “咳咳咳”
      她闭着眼睛只待一死,因为喉咙的收紧,不自觉咳出声来。
      她还着男子装束,一身青衣,同色发带紧紧束着鸦羽色的青丝,下巴昂起,两鬓未被束起的一丝长发垂落两侧,骨节分明的锁骨因为他的用力越发凹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