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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煦儿偷瞄龚玉拂,见她不吱声了,才又手舞足蹈给柳公酌说起那日哄哄闹闹的情景,话里话外不免夹带私货,隐隐透露出对公主殿下的崇敬之情,惹来柳公酌一声轻哧:“瞧你说的,挺像那么回事。”

    柳煦儿睁大眼睛,像两颗乌溜溜的水菩提:“爹爹不信么?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我信。”柳公酌将手轻轻搭在乌骨木的椅子扶手柄上,指腹摩挲一圈圈纹理:“这事宫里见人都在说,我能知道的更具细,又何必再问你?”

    柳煦儿抓了抓脑袋:“那爹爹您问的是……?”

    柳公酌曲起修长的指节,轻轻敲在那圈纹理上:“听说前些日子,你掉井里去了?”

    柳煦儿呆了一瞬,没想到爹爹原来关心的是自己,感动得连连摇晃小脑袋:“没,没掉下去。”

    她很快补充一句:“就差那么一点点。”

    “怎的这么不小心?”柳公酌的吁声说不出的恻悯。

    柳煦儿原想说不是不小心,是有人背后推她,可随即又想起不久前遇见的邢严说大理寺不查了,这事落在宫正司极大可能得归意外处置,一时间也不知应该怎么对他开口,闷声妥协:“那我以后小心点。”

    龚玉拂实在受不了她半天憋不出个字的磨叽:“不是说死了人吗?”

    柳煦儿悚然:“那不干我事的。”

    龚玉拂彻底没耐心了:“瞧你也没这点出息,柳公是问你见到什么人动手了没有?不然为什么谁也不推,偏偏就推你?”

    柳煦儿这才恍然他们知道的明明挺多的嘛,顿觉无辜又委屈:“可是我什么也没见着。”

    龚玉拂冷脸:“我就说她半点不顶用,问了等于白问。”

    柳公酌支颐静坐,抬手将她招到跟前,柳煦儿再不安也照做了:“爹爹,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这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对吗?”柳公酌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柳煦儿用力点头。

    他静静端详她的眉眼:“还记得我为什么安排你去缀华宫吗?”

    柳煦儿迟疑地答:“因为公主的生母于我娘有恩,我娘生前的遗愿就是报恩,所以我得代替她好好报答安晟公主。”

    柳公酌颌首,像个抽检完功课发奖励的长辈轻抚她的发心:“你要是在缀华宫待不住,也别回来见我了。”

    他的声音温柔慈祥,柳煦儿却听得犯憷:“那要是真待不住怎么办?”

    柳公酌不厌其烦地告诉她:“那就哪都别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