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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非浑身一僵,脸色瞬间惨白。

    他眼中的欣喜甚至还未完全散去。

    “流?流了?”

    那只颤抖的手最终放在了我的腹部,他看着那里,脸上表情空白一片,我不知道这算什么,但他看起来挺可笑的。

    “谢祈安。”

    身旁的沈白叫了我一声,偏过头。

    像是秃鹫盘旋在濒死兽类上方时阴冷的注视,我看清了他眼中的渴望,他渴望我变为一摊腐肉,被他吞吃入腹,我却不愿就此赴死。

    我不会腐烂,更不会成为他的食物。

    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那双眼睛里,不甘与暴怒之下是无能为力的绝望,我想到了曾看见过的被关在狭小铁笼里的困兽,它的尖牙利齿犹在,却挣脱不开困囚它的牢笼,一遍又一遍地发出无力的嘶吼。

    直到那颗无质的液体从沈白脸上滑下,水珠里没有任何内容,没有温度,毫无意义,但我还是忍不住别开了眼。

    “为什么……”他问我。

    “为什么?”这有什么好问的。

    乳房又开始涨痛,明明我的小腹尚且平坦,我却感觉里面那个尚未成型的婴儿开始不安的颤动。

    沈非也哭了。

    比起沈白,他似乎更为直白。

    蜿蜒而下的水液化成一团晕不开的泪渍,他抽回了手,好像被谁狠刺了一剑,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了。

    他确实爱哭。

    记得那时候我刚刚到沈家,他还是个人憎狗嫌的小傻逼,沈白性子冷淡,即使作为哥哥也懒得搭理他,我见他可怜,便收他当了小跟班。

    那时候他胆子小,即使打个雷也能被吓得又哭又叫,晚上睡觉甚至不敢关灯,为了吓他,我给他讲了好多鬼故事,那段时间他根本不敢一个人睡,每天夜里都会往我被窝里钻,但睡觉又不老实,动不动就扯我被子。

    我被他烦的不行,一边骂他小娘们儿一边让他滚,那时他大概也就六七岁吧,还没发育,小小的一坨,一拳下去能哭好久,我特爱弄他,时不时就把他拎起来揍一顿。

    但这小傻逼就是喜欢粘我。

    我让他滚,他一边哭一边骂,说一定要让我后悔,嘴里明明说着讨厌我,却又死皮赖脸的跟着我,我俩几乎共用了一间房,他虽然从未叫过我哥哥,但比起沈白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却和我更亲近。

    我和沈白的关系转变是从他的钢琴课开始的。

    此前我跟他连话都没说过,他不爱搭理人,平时又要上各种各样的补习班,我俩连碰面的机会都极少。

    直到那天。

    他在家里练琴,好像错几个音,他的钢琴老师便用铁尺抽打他手心让他长长记性。

    彼时我正趴在楼上弹钢珠,碰巧看见这一幕。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双颊分明因疼痛泛起了红。

    于是我打电话,叫回了正在开会的沈凛。

    后来,那教他弹钢琴的女人再也没出现在沈家,然后……有一天,沈白告诉我,那女人是他亲妈……

    从那之后我跟他便多了一些互动,偶尔也说说话,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单方面主动。他挺可怜的,明明都是同一个爹妈生的,沈非疯狗似的整天瞎玩儿,想干嘛就干嘛,他却要周转于各类繁杂的课业。

    其实我能看出来他并不喜欢这些,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