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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r.26 教堂医院

    在德县隔离区五公里外,有一座著名的教堂「瓦尔基里大教堂」。它位于旧镇区,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曾经美丽又繁荣,有着丰富的物产和诱人的美食。1630年,来自英国的传教士在这里大兴土木,创建了瓦尔基里大教堂,改革开放以后,这座教堂见证了德县的崛起、繁荣,也见证了它的消亡。

    「瓦尔基里大教堂」高约五座塔楼,金光闪烁的大教堂穹顶,巍峨壮观,让每一位前来礼拜的基督教徒都深感震撼。整个教堂建筑以一种凝固的形式兀立于天地之间,像一座玲珑剔透的雕塑,一座峭拔神奇的山脉。人们听着教堂悠扬的钟声,吟诵着经文,心里熨贴着圣主庇佑的温暖,祈福着命运的眷恋。不知为什么,灾变开始以后,这里总能给人心里一种强烈的冲撞,死亡和绝望笼罩了这片大地,现如今绝大多数人已魂归极乐,极少数幸存者在政府的保护下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人类对主的忠诚与向往也随之消散。这也许是人类文明的崩塌,只有身临其境才能体会这种情感。

    三人走进教堂被这里富丽而寂静的场景所感染,似乎看到了昔日在教堂内飘忽的身影,看到了壮丽恢宏的景观和祈祷场面。在阴霾和暗夜中孤寂的人们,无论什么人,有权势的、富贵的、贫穷的、年老的或年少的,在那些神圣的日子里,蜂涌而至,都在神的面前表现的肃穆和祥和。

    “你不是基督教徒吧?”李海斜楞了眼达尔利,问道。

    “我不是,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而且我讨厌先天神启论。”说着达尔利转而将视线集中到了教堂穹顶上。“是创世纪。”,达尔利望着穹顶上的壁画出了神,他注意到了壁画上亚当和上帝手指间那条裂开的缝隙,这让他思绪万千,不知在灾难面前是上帝抛弃了人类,还是人类迷失了上帝。

    “我们为什么要从这里走,这里距离医院还有多远?”达尔利回过神来,问道。

    “教堂后门直通医院,如果绕道走的话,要多走十五分钟。”顾霈抢先回答道。

    “希望你们这次没骗我,这是我对你们仅存的信任了。”达尔利唏嘘道。

    “没骗你,我留意那里很久了,公立医院的药品都已经被军队转移走了,只有私立医院的资源他们动不了,我断定他们药务局里肯定还藏有一大批处方药。”李海耸了下鼻子,胸有成竹地说道。

    “希望你是正确的。”

    “吼吼!”「非人类的咆哮声」

    “有情况!”李海疾声道,突如其来的声音立即引起了三人的警觉。

    “是感染者吗?”顾霈急忙问,他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眼神留意着四周。

    “你们看到什么了吗?”达尔利紧张地问,他的情绪恐惧到了顶点。

    “我什么也没看到。”李海急喘道。

    “嘿,伙计,你能先把刀还给我吗。”达尔利恳求道,他现在急需武器防身。

    “你可别干傻事啊!”李海先警告道,说着他掏出小刀递给达尔利。

    “背靠背!”顾霈提议道,他认为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背靠背是最明智的选择,这样他们可以获得更广阔的视野,并且不留死角。

    “好!”另外两人异口同声道。

    三人颤颤巍巍的依靠在一起,缓缓向上移动,顾霈的身躯微微地颤抖,干裂泛白的嘴唇无声地嗫嚅着,紧张得嗓子仿佛哑了一般,微蹙的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来,两手无处安放,一会儿攥紧手枪,一会抓耳挠腮,整个人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原地乱转,焦头烂额。

    李海的脸色煞白,两只眼睛瞪地极大,惶恐不安的脸庞上,透出难以抑制的绝望之色,他极力遏制着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两只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就在此时,三人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声音,是感染者的嚎叫,他们说话的声音惊动了蛰伏在附近的尸群。

    “大海。”顾霈喊道,“它们,它们来了!”

    李海举起手枪,瞄准从远处奔来的感染者,一个,两个……,这些家伙像发现猎物的野狗,眼中只有饥饿和杀戮。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开枪,快速移动的感染者很难命中。枪声连续响起,震落了横梁上的灰尘,顾霈也开枪射击,连续打空了几发子弹,但更多的子弹击中目标,三个率先冲进来的感染者被击毙,两人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李海一面上子弹一面喊:“快跑,快点!”

    “这边,跑这边!”顾霈扯着喉咙大喊道,他感觉自己的脚快要断掉了,汗珠也不停的从额头上滚落。

    转眼间又有五六个感染者冲了过来,李海用了四发子弹才勉强干掉了一个目标,用剩下的子弹向三个感染者继续射击,一个感染者被击中,倒在距离李海不足三米远的地方。而另一个跑者像恶狗一样扑倒他身上,他用一只胳膊拼死顶住对方的脖子,然后用枪托狠狠砸了过去。感染者的额头被砸中,踉踉跄跄翻倒在地,顾霈跑过来迅速补枪,打爆了它的脑袋。

    顾霈向李海伸出手,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快站起来,我们走。”

    李海被拉起来,他跟着顾霈和达尔利两人奋力逃出教堂,在神像和梁柱中间狂奔,终于三人逃出教堂,冲进了阴暗的后街。后街的尽头有一扇铁门,那里就是教堂医院的后门,李海抬枪射穿了门锁,带领两人冲进门里,突然发现有两个感染者正在这里徘徊,似乎在等他们。

    “干掉他们,李海!”还没等顾霈说完,达尔利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用一个飞刀解决了一个较远的感染者。随后捡起角落里散落的钢管,向另一个感染者猛抡过去,后者的脑袋没撑住两下,就像西瓜一样被砸得破裂。

    “我把刀还给他的决定似乎是错的。”李海还不忘嘲弄道。

    “这伙计还真不赖,挺能打的。”顾霈赞赏道。

    “这里是哪儿?”达尔利气喘吁吁地问道。

    “我们到了,这里就是医院。”李海和顾霈都认识这里,他们小时候生病的时候曾经在这里输过液。

    “我们快去找药吧,然后赶紧赶回去。”达尔利醒了下鼻子,低声道。

    顾霈带着两人穿过输液病房,走进一间换药室,在文件柜的旁边还有一道通向后方的铁门,他打开门,空空荡荡的门诊大厅出现在眼前。这里的面积有两个篮球场大,这里的玻璃窗户已经被覆盖上了生化塑料,前方和侧面的大门也被层层紧锁。

    “我记得没错的话,药房就在走廊尽头。”顾霈说着,指了指右侧漆黑的走廊。

    “你俩跟紧我。”顾霈打开手电,举起枪,两手呈交叉式,慢步前进。

    三人刚刚走到一半,顾霈忽然触发了藏在黑暗中的陷阱,一条隐蔽的绳索像敏捷的蛇一样缠住他的脚踝,以巨大的拉力将他拉到半空中。房顶传出滑轮迅速滚动的声音,绳子的另一端是一台硕大的医疗柜,这个笨重的东西从空中落下,砸在地面上发出强烈的声响。而顾霈像是一条被倒挂的咸鱼,头部距离地面一米多高,无助地左右摇晃。

    “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李海被吓了一跳。

    “我好像踩到陷阱了!”顾霈感到脑袋迅速充血,腿疼得几乎要断掉,他眼前一切东西都颠倒过来,头顶是地面,脚的上方是房顶,这样的场景让人感到眩晕。

    “我该怎么,该怎么把你弄下来?”

    达尔利看见落在地上的医疗柜,那东西连接绳子,就像一个秤砣,“看到那个柜子没有?把绑在上面的绳子割断。”

    “好的,好的没问题。”李海迅速爬上医疗柜,掏出匕首开始割上端的绳子,那绳子几乎和他的小臂一样粗,不拿出吃奶的劲根本割不断。

    “割断绳子我就能下来了。”不幸的顾霈还在像钟摆一样晃悠。

    “我马上弄好,该死,这绳子真结实。”李海骂骂咧咧道。

    “嘎达嘎达。”「神秘的脚步声」

    “什么声音?”达尔利像一条警惕的蛇,他马上察觉出了危险靠近。

    “什么,什么声音?”李海边割着绳子,边问。

    “我听到有脚步声。”达尔利拿着匕首朝黑暗深处走去。

    “快回来,小心那些陷阱!”李海疾吼道。

    这时突然从黑暗里传来达尔利的惨叫,“啊!”闻讯的李海吓得立刻把枪掏了出来,他举枪向声源处瞄去,通过微弱的光线他恍惚看见黑暗中有一个巨大的人影一晃而过。

    李海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顶点,他朝着黑暗胡乱开了几枪,终于在最后一枪时打中了目标,巨大的身影重重倒地,他颤颤巍巍的举着枪朝黑暗中走去。

    “你别去李海,快回来,先把我放下来!”顾霈气急败坏地说道,他不停甩动着脚踝试图让自己挣脱绳索,可惜绳子绑得实在是太紧,剧烈挣脱几下都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见李海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里,顾霈心急如焚地大喊:“李海,快回来!”

    被吸引住的李海并没有听从顾霈的话,他来到身影倒下的地方,却发现这里什么也没有,达尔利也消失不见。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忽然一个闷棍敲到了他的头上,他感觉天灵盖剧烈一痛,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被吊在天花板上的顾霈察觉事情不妙,他掏出手枪,准备射断绳索。可是还是晚了一步,一个身穿连帽衣,带着鬼面具巨人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顾霈刚想抬枪射击,就让巨人一个棍子将手机打掉,他疼得直哆嗦,可没想到迎面而来的又是几记重拳,被揍的七荤八素的顾霈在剧烈的疼痛中慢慢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院长办公室」里

    桌上的步话机突然响起:“老大,我抓到了三个野狗,请求下一步处置。”

    一个中年男子从鸦青色的雪茄烟雾中慢慢抬起头来,“是蚜虫帮的人吗?”男人粗声问道,露出杏黄色的牙齿。

    “无法确定,我查获了两大包药品和食物,应该是逃荒的。”

    男人这时站了起来。他草率而不失儒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法兰绒西装,随后拿起步话机讲道:“把他们带上来。”

    迷迷糊糊的李海感觉到自己好像在被拖行,他半眯着眼看了眼四周,模糊的视线内他看见自己正在被两个穿着连体衣的光头男人拖拽,他们把他拖进了一个大厅,四周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

    哗啦!”「泼水声」

    李海被一桶凉水激起,朦胧的意识也瞬间清醒。